想哭的冲动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蓦然回首,三十年岁月已飘然远逝,只把无限的记忆留给时间,让记忆在岁月的流转中发酵、沉淀,发酵成思考,沉淀为永恒!
回首间,心间闪过的已不再只有辛酸与苦闷,只有失落与彷徨;恰恰相反,在岁月的变幻与吐纳中,多了几分豁达与释然,多了几分宁静与淡泊。
然而苦闷彷徨也罢,豁达释然也罢,终将如云烟般散去。而有一种情怀却萦绕心间,挥之不去,且每每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是对于母亲的感激,是对于母爱的感恩。此种冲动近些日子以来尤为迫切,不吐不快。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懵懂无知到今天的长大成人,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母亲投入了她几乎全部的精力和感情,而她所要求的却是那么的一点点、一点点!
母亲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从记事开始,母亲说的最多的恐怕就应该是对于父亲的唠叨了,而在平常,母亲大多扮演的是一名听众的角色,一名耐心的听众。间或也插一两句话,但很少有唱主角的时候。
除了劳作与操持家务,母亲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为我们全家做一些针线活了。二十多个春秋过去,而母亲夜半做针线活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一如昨日。脑海中依然是半夜醒来见不着父母时我们姐弟三人偎在一起焦急等待的情形。也仍然清晰地记得这样的一幕:弟弟按照母亲的吩咐,搬个凳子一个人坐在门旁,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日落,形单影孤。现在想来,不由得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也是一个极聪慧的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母亲却是学习的高手,学什么会什么,农村中一般的活计母亲样样都不落在别人的后面。从农活到针线,从洗衣到做饭,没有一样上不了台面。因此,在很多人的眼里,母亲除了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以外,更是一个内秀的人。
然而,母亲其实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知疲倦,她也有累的时候。只是,更多的时候,她是一个人暗自落泪,强自支撑。有一次我读大学期间回家,听父亲说母亲有一次干活回家天已经很晚了,大约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看着一大盆的衣服要洗,还有晚饭要做,疲惫的母亲真的觉得太累太累。因此,一个人瘫坐在灶前,大哭了一场。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好象要把所有的辛苦与委曲通通倾泄出来。可哭完之后,母亲还是坚持着做了晚饭,洗了衣服,第二天一早又早早地到田间干活去了。听完父亲的诉说,我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任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流淌,无止无休!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未到伤心处!
岁月无情,母亲的头发中不知何时已多出好多白发。每次说及白发的时候,母亲总说: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我能不老吗?是呀,我们姐弟三人如今早已长大成人,而把所有的心血和感情都投入到我们身上的母亲又何能不老?
然而,老则老矣,母亲仍然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每次从外面打电话回家,母亲似乎也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总是催着我们挂电话,说长途电话也很浪费钱,我们在外面挣两个钱也不容易。但说归说,可以感觉得到的是母亲还是很高兴接听我们的电话。
母亲从来不强行要求我们回家,总是让我们先忙自己的事情,说有空再回家。但是,我们何尝不明白,母亲是多么想让我们回家呀。每次回家的时候,从母亲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她是多么地高兴。她忙上忙下,似乎总想为我们多做点什么,总怕做得不够。有时候,我们也想让她休息一下,但她总是说闲着也是闲着,闲着自己还不舒服。于是,我们也就只能由她好了。也许,为子女操劳也是一种幸福吧!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每次想到母亲,在我的心灵深处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为别的,只因为感动!有母如是,幸福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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